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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肉模具(压肉模具那种的好)

jdl008 模具制造 2024-06-24 44浏览 0

  

  不知不觉日晷又忙不迭的转了一圈,冬日的晚霞显得无比慵懒,一连在床上躺了十几天,嫣城都觉得自己快不会行走了,刚下床的刹那,她几乎要撞翻床榻边的红木椅。

  她小心的扶住椅子,等待脚上的力量慢慢被唤醒。

  静谧的寝宫内只有她一人,她慢慢松开扶手,观望四周,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从没有如此靠近过大汉天子的禁地。整洁——这是嫣城对这里的第一印象,离她最近的案几上,笔墨和卷轴摆放的井然有序,她缓慢的移动步子,走到案边,随手翻开一本竹简,上面记载了一些琐碎的小事,比如初一顽皮的爬上房垣,比如和嫣城一起上长城看雪,还比如世界各地的名医,比如下个月是崔公公的寿辰……她一字一句仔仔细细看着,这些应该都是刘禁随手记下的,抛开政务以及国事的枷锁,没有了朝政和战乱的束缚,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更为鲜活的皇帝。

  他字迹清晰,字体却相当有力,像文竹一般娟秀而苍劲,她完全被他记下的琐事给吸引了,如果不知道这本竹简的主人,她一定会以为他是一个诗情画意的诗人,也有可能是一个云游列国的侠士,看着看着她竟露出了喜悦之色。

  “什么事笑那么开心啊?”小茯子端着晚膳走了过来,马上又想到什么大呼小叫道,“什么!嫣城姑娘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怎么可以擅自下床?要是被上官大人知道小茯子可要挨板子啦!快快快,快去床上好好躺着,太医准你下床了吗?上官公子知道你醒了吗?怪了,话说上官大人去哪了,小的去给您准备晚膳的时候他还在呢!别动,你别动,你站着别动,小的来扶你,你千万要保重玉体,你要是有什么闪失,皇上怪罪下来小茯子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呐!”

  噼里啪啦一通结束后,嫣城歪着头朝他掩嘴一笑,昏迷了这么多天,小茯子罗嗦的本领见长。“我已经没事了。”她说。

  “没事也去躺着,静养,静养……”

  “这是皇上写的吗?”她不管小茯子急得冷汗直冒,只拿起那本竹简,随口一问。小茯子斜眼一看,点着头道:“没错,是皇上随手写的,有时还会画个什么图案,猫啊狗啊鸟啊什么的,皇上说这有助于思维,于是小茯子也跟皇上要了一本竹简随手记些东西,皇上看了之后说有害于健康,小茯子就不明白了,凭什么皇上画的猫狗有助于思维,而小茯子画的蜈蚣蛤蟆就有害健康,不同样是动物吗?好了,现在嫣城姑娘可以好好去床上躺着了吧?”

  她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又问:“那是什么?印章吗?”

  小茯子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只白玉雕的摆设,刻的是一只鸟儿立在树梢,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这……这不应该是枚印章吧……下面也没刻字,小的只知道这个玩意已经有些年头了,不知道是打哪来的,只听崔公公说皇上可喜欢这块玉了,好像还没登基前就在了吧。”

  “可以拿来看吗?”

  小茯子眯起眼睛笑着说:“就算嫣城姑娘把未央宫砸了皇上也不会怪你的,别说这块玉了。”几天不见,小茯子滑头的功力也见长,她伸手小心拿过这块精雕玉琢的玉器,一只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这雕刻的是一只麻雀,如果是一只凤凰不是更为贴切?她没有多想,只觉得可能是个巧合。直到她把这块玉翻过来,底座上刻着一排小字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默念着,这是一个日期,年号还是先帝的,她在心里念了两边,有个念头忽然在心里迸发。

  “怎么了嫣城姑娘?”小茯子看嫣城微蹙双眉,还以为她身体又怎么样了,而她却摇摇头,说了声没什么,便又把玉放回原处。

  “这个东西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只是觉得它上面刻的日期是十年前的,皇上为何不换新的。”

  “哦,你指这个呀……那日期是皇太后六十大寿时刻的,可能当时皇上想留个纪念,你也知道,皇太后可喜欢咱们皇上了。”小茯子丝毫没有察觉嫣城异样,还一个劲的说着什么,嫣城一句也没听,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这会是一个巧合吗?——十年前皇太后六十大寿的日子,也是她第一次进宫,在她如今居住的大殿里遇到上官瑞清的日子。

  “可惜那之后不久皇太后就因病过世了……嫣城姑娘你在想什么,你有没有听小的说话呀?口水都快流光了。”说到此时,门外忽然走来一人,小茯子机灵转身迎上去,他从脚步便能判断出来的正是上官瑞清。

  瑞清离开时嫣城时她还睡着,没想到回来时她已经能够下床了,看样子姜太医新拟的药方非常灵验。“怎么下床了,病都好了?”他看向一脸如梦初醒的嫣城,诧异的问。

  “一直躺着也不行,就打算下来走走,没想到天都黑了,小茯子……”她转向小茯子说道,“既然上官大人来了你就早点回去歇着吧,有事我再叫你。”

  “好咧,嫣城姑娘用完膳之后千万得记着吃药。奴才先告退了。”

  不知怎么,只要小茯子在的地方就格外闹腾,他一走,整个皇宫便安静下来。她缓步走到瑞清面前,伸手弹去他肩上残留的雪,动作轻柔婀娜,他一把抓住她略显消瘦的手腕,语气强硬声音却异常温柔:“才好一点就开始不安分了,万一病情复发我该如何跟皇上交代?”

  数落间她已被他小心安置在旁边的方椅上,她仰头望着居高临下的上官瑞清,他面目冷峻,气宇轩昂,眉宇间透着一股迷样的神采,靠的那么近她却无法看清,他——真的是儿时那个人吗?

  “你是担心我病情复发,还是担心皇上怪罪?”她瞥开视线,他转身在她身边坐下,执意寻觅她躲闪的双眼。

  “你说呢?要不是你坚持留下来,我会毫不犹豫的带你离开,离开长安,离开中原,哪里都行,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在等你……”

  她突然用手掩住瑞清的嘴,神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要这么说,这儿是未央宫,你就不怕被人听见?”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胆小了,你之前执意要求我带你进宫时的胆量去哪儿了?”

  “那是因为……”她一时语塞,他紧紧抓着她冰冷的手心,语速极快的说道:“是因为你发现刘禁跟你想象中不一样,还是你真的担心我们的事被人发现,或者,是被刘禁发现?”

  “你还看不出来吗,他早就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你以为他为什么派你来照顾我?”

  “你不认为他在试探我们?”

  “他是在保护我们!他是皇上他何必试探我们?他只要把你派离长安就什么流言都平息了,可他没有这么做,他还任你为兵部大人的副手……”

  “那又如何,他的城府之深完全超出你的想象,为了得到你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不要忘了你的初衷。”他凝视着目光闪烁的嫣城,她被他严厉的眼神震住了,是他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样的凝视坚持了很久,最后她败下阵来。

  “我不知道……也许是我错了……”她呓语着,无助的用手捂住颤抖的嘴唇,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她很少会败下阵来,唯独在瑞清面前,她可以自然而然的展现自己的脆弱和无助。

  他霎时就起了恻隐之心,刚才那些话确实太过沉重,她的病才刚有起色,他就不适时宜的给了她那么大的压力,就算她平时表现的多么坚强,可到头来,她还是一个需要别人安慰的可怜女子,而他,就是那个可以收拾起她所有悲伤的靠山。

  他起身到她面前,单膝跪下,虔诚的就像换了一个灵魂:“是我带你进来的,你的一切我都会负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收拾残局。刚才我说的太重了,我跟你道歉,你为我牺牲这么多,我怎么还能置疑你,是我太心急了。”

  “瑞清,真的是你吗?”她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唏嘘中走出来,他的歉意,她没听清,他的虔诚,她也没看见。

  “瑞清,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她问满脸糊疑的他,他不禁皱起双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知道。”

  “很久以前……”他说话的时候看不出丝毫犹豫,可他的内心却如万马奔腾,他根本就知道嫣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但是他已经一发不可收的爱上了这个迷一样的女人,他要保持这个谎言,他要一直陪她演完这场戏,所以他只能尽量模棱两可的试探着她的语气。

  “是的,很久以前,但你不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了?”

  “我记得,你和你爹进宫表演,那天,是皇太后的六十大寿,那晚,我们看了烟火。”他说的断断续续,嫣城只以为他在回忆,却不知这是他的猜测。她抿嘴一笑,眼泪已经收干,那充满睿智和灵气的光芒重新回到她迷人的双眼。

  “你真的变了很多……”

  “是吗?那时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也许是出于对现实的恐惧,她回答了他的问题:“你很开朗,比现在开朗的多,你爬到假山上救一只猫;你还跑到房梁上,你说你在和侍卫们捉迷藏;你带我钻到拱桥下面玩耍,我一直都没告诉你,那时候的你笑起来真好看,就像,太阳。”

  “你都记得,真抱歉我快忘得差不多了,还好你一直都没变,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说谎……”她魅惑似的瞥了他一眼,说,“是我先认出你的,你还一脸茫然,你肯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承认我确实花了很多时间才想起你。”

  “是因为上官大人一表人才,气宇轩昂,追着你跑的姑娘不计其数,你当然不会格外留意一个红尘女子。”

  “你在说笑,只要你一个人追着我就够了。”

  “我知道你眼里容不得半个人。”

  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弧线,是足以让人神魂颠倒的微笑,瑞清已经站起身,一手捧着她美到窒息的脸庞,她先前的悲伤已经被他趋散,剩下的,是亘古不变的诺言。

  “是的,除了你,我的眼睛看不到任何人,所以我要你也看着我,只看着我,可以吗?”

  美丽的女子不置可否的眨了下眼睛,就算是对瑞清的回答,随后她不再说话,而是用略显黯淡的双唇柔软的贴上了瑞清的脸颊,这一幕戏,她必须演的认真,不止是给外面那个人,更多的,还是为了欺骗自己。

  因为即便如此,她内心强忍不拔的山已经发生了偏离,只有身体不停的靠近,她才能抚平心中泛起的涟漪。

  终于等到了,就在皇上回宫的前一天夜里,终于被他等到了,嫆妃命他死也要找到的证据!

  藏在暗处的断元手持利剑,猫腰凝视着烛光下的两个人,他在此埋伏多时,幸好那两个人没有让他失望,可是他该如何收集这个惊人的秘密?

  “怎么了?”

  嫣城忽然摒住温热的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瑞清的双眼,他小声问道,祭典没有结束刘禁不可能这个时候回来。

  她伸手指向门口的赤木圆柱,幽幽的开口道:“那边有人。”

  “谁?”瑞清刚要起身,突然被嫣城拉住,她说:“那个人监视我很久了,没想到他连皇上的禁地也不放过,瑞清……”“你等在这,我马上就回来。”“你要小心。”说完,他的袖口如空气一般消失在她的掌心,嫣城半靠在床榻上,面色恐慌,那个黑暗处的男子像幽灵一般浮现,一闪身,却被从后堵截的上官瑞清逮个正着。

  很快他就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在瑞清的威逼下步步后退。

  “一直以为上官大人洁身自好,一身正气,没想到背地里却是个风流浪子,偏偏还跟皇上的女人纠缠不清,待我将此事如实禀报皇上,还嫆妃娘娘一个清白!”断元言辞凿凿,说话间长剑已出鞘。

  “那还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见到皇上。”瑞清冷峻迎战,刹那间刀光剑影充斥了整座宫殿,尽管断元是宫内首屈一指的侍卫,可他有所不知,他如今面临的对手从小受过非人的历练,即使蒙着双眼,即使失去听觉,他也可以将人一剑毙命,这就是他从没见过的脱下官袍的上官瑞清,相比之下,“誓血如命”才更适合这个人。

  嫣城目光紧锁着那两个人,不一会,瑞清就顺利将断元引到屋外,她如释重负的送了口气,先前还恐慌的表情逐渐消散,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幕与她无关。

  她缓缓披上裘袄,不紧不慢的下床来到案几前,那枚白玉还孤单的杵在冰冷的角落,她伸手拿起,雕刻的树桩和麻雀栩栩如生,仿佛在向她传达着什么。

  最后她饶有兴致的坐了下来,眼前刘禁的一切都显得细腻而温暖。在这个隆冬的夜晚,隔绝了屋外的那场杀戮,她想沉溺的,只有 刘禁的一点一滴。

  不知不觉睡意爬上心头,她趴在烛光微薰的案几上昏昏睡去,有一个遥远而熟悉的梦境正在等待她的到来,她推开门,阳光一泻千里,风吹着青草泛起碧绿的浪潮,清澈的湖面上似有金光在跳跃,她光着脚丫跑过去,湖面上倒映出的是一张天真无邪的面容。

  ***

  “走,我带你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少年站在岸边,朝她伸出手的同时扬起一个爽朗的笑容,几个时辰前他们还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她甚至还因为他的突然打扰而耿耿于怀,不过他只用了一会会的时间就让她完全释然了。这会,她已经愿意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让他带着自己徜徉在绵延不绝的琼楼玉宇。

  “去哪里?”十岁的她一边喘着气,一边脚步不停的跟在人家后头,他们正在攀一座旖旎的阶梯。

  “皇宫里最高的钟楼,上去之后可以看到整个长安城哦。”

  “那可以看到长城吗?”

  他回头朝她眨了下,道:“天气好的时候就可以。”她立刻抬头望了眼天空,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她眯起弯弯的笑眼,噔噔噔的跟上他的脚步。

  他们又继续沿着长长的阶梯走了一会,少年忽然停下脚步,目光定格在某个地方。“怎么了?”她朝他看的方向望去,只见树丛下站着几个身穿锦袍的男孩,他们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少年道。

  “诶,你去哪?”她慌慌张张的拉住他的衣袖,他转过身,把她带到一座假山边坐下,然后关照:“你坐在这里等我,不要怕,就算有人经过这里也不会想到会有人躲在假山下。”

  “那你赶紧回来。”

  “我会的,放心,快躲好。”他摸摸她的脑袋,她听话的躲进一个小窟窿里,眼看着少年紫色的锦袍一晃而过,她要相信他,耐心的等着他带她去看最美的风景。

  刘禁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树林子,可惜刘慎已经满身是泥的坐在地上了,一看到他,他立刻红着眼睛从地上爬起,好像怕丢人似的低头不语。

  虽贵为太子,可那些比刘禁年长的皇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这其中最为盛气凌人的就属皇子刘仪,他长刘禁三岁,生的人高马大,平日没事就爱找刘慎麻烦,这不就连给皇太后恭寿的日子也不放过人家。

  他气势汹汹的走到刘禁面前,开口就说:“太子是长了狗鼻子吗,怎么一有风吹草动你就出现啊?”

  他的话引得其他几位皇子一阵哄笑,刘禁不管他们的冷嘲热讽,径自走到刘慎跟前拉住他的手就走,不料几位皇子一哄而上,把他们两人拦在中间。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刘仪站在他们后面发号施令,刘禁不以为然的瞥了他一眼,冷冷的问了句:“你还想玩什么把戏?”

  “我可没功夫跟你们两个玩把戏,只不过父皇说了,他最讨厌撒谎的人,我们现在正替父皇惩罚撒谎的刘慎呢,太子殿下要是敢妨碍我们办事,就是公开跟父皇作对,你看你到底还要不要帮他?”

  刘禁转身问吓得一语不发的刘慎:“你说什么了?别怕,有我在呢。”

  “我说……”刘慎支支吾吾一开口,刘仪就狠命瞪了他一眼,他又缩了回去。

  “不敢说了吧,刚才不是说的挺得意嘛?”一个长得黑糊糊的皇子双手叉腰,贼眉鼠眼的看向刘禁,面带讥笑道,“刘慎那个胆小鬼说你可以蒙着眼睛下棋,哈哈哈,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说该不该打?”

  “你这样说的?”刘禁问道,慎儿胆怯的点了点头,他刚才是为了把那几个恶霸吓走才这么说的,没想到这么一说非但没救出他自己,反而把太子也拖进水里了,如今他真是后悔难当,早知如此还不如被他们噼里啪啦打一顿呢。

  “说谎的人应该跳火坑,是不是?”刘仪凶着脸走到中间,正要发火,刘禁赶紧把弟弟护在身后。

  “他没说谎,我会下盲棋,不信我们来比一比。”

  他此话一出,周围立刻静了下来,刘仪将信将疑的把注意力转向太子刘禁,脸上始终端着一股恶气,挑衅的问:“你确定要比,太子若是输了可别哭鼻子哦。”

  刘禁报以一笑,笃定的回道:“皇兄若是输了就亲手把慎儿这件脏衣服给洗了。”

  “好啊。”刘仪摩拳擦掌,虎视耽耽的瞪着他说,“不过要是你输了,以后每次会试我的鉴文都由你来写。”

  “一言为定。”

  石桌上已经摆好了棋谱,是之前刘仪硬拉着慎儿跟他下的,说是下棋,其实也就顶着斯文的名号来欺负人。这会棋盘的对面换了人,不仅如此,他还得背对着棋谱,为了防止有人暗示,刘仪命所有人都站在自己这一边,于是刘禁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一边,另一边则气势磅礴,胆小的刘慎被几位兄长压在中间,紧咬牙关盯着面前这盘棋,他知道太子从来不会让他失望,这一次虽然是他说了一个慌,但是他相信太子有本事一个人完胜他们所有人。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刘仪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一盘并不公平的棋他也下的满头大汗,其中还不乏有人帮他出招;相比之下刘禁就显得冷静如常,不仅要记下每颗棋子的位置,还要在脑中拟出战略,即便境况对他来说有百害无一利,但是他依然走得有条不紊,并且步步为营,看得几位皇子也啧啧称奇。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糟糕,他竟忘了有人在等他!要不是还有人在钟楼等他,或许他还可以想出几招让刘仪输的惨不忍睹。

  “皇兄,你已经无路可退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刘禁做出了最后的胜利宣言,皇兄几个也全都泄了气,最后刘仪气的把棋子一扔,起身就走。

  刘慎如释重负的跑到刘禁身边,万般景仰的抬头看着他:“皇兄你太了不起了,我长四双眼睛也赢不了你。”

  “眼睛长得再多也没用,下棋靠的是脑子……对了,皇兄。”刘禁朝着慌忙逃离现场的刘仪说道,“别忘了你的承诺,本太子别的没什么,唯独记性特别好。”

  “少罗嗦,有本事下次再比!就不信你能一路赢到底!”刘仪毫不买帐的朝天一吼,心里则异常憋屈的带着他的爪牙匆忙离开。

  等刘禁回到通往钟楼那条石阶路的时候,晚霞已经布满了天。他以为她早就离开了,谁知她乖乖的躲在石洞里睡着了,刘禁回头看了眼天,再不起来就得错过最美的风景了。

  于是他弯下腰,顽皮的对着女孩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女孩霎时睁开双眼,木木的看着正一脸坏笑的刘禁,耳朵里还痒痒的。

  “快走啦,再晚点就看不到长城咯。”他伸出手,一把将睡眼惺忪的女孩从地上拉起。

  爬上钟楼的那一刻,被晚霞晕染过的长安城仿佛一副动人的画卷尽收眼底,她站在高高的巨石上放眼眺望,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显得无比珍贵,不管是城墙内的宫殿楼宇,还是城墙外的青色屋檐,都在散发着耀眼的光彩!

  “壮观吧?”少年坐在她身边,斜着脑袋询问道。

  她点点头,她从没见如此美丽的夕阳,内心激动不已。晚霞映照着她纯真的面颊,让此刻的她看起来神采奕奕,她伸出双手,想要拥抱整个世界。

  一阵风吹过,她的世界空空如也。

  ***

  “璠儿姐姐,拜托你看准了扔!”因为璠儿已经三次把布球扔偏,不得不让与她同队的玉笙火冒三丈,她站在规定的格子里,把双手放在脸颊两边,大声的朝对面一脸凝重的璠儿发话。

  璠儿紧紧抱着用棉布做的圆球,不耐烦的跺着脚:“好啦,我知道了,你一直嚷嚷烦不烦啊?”

  “谁叫璠儿姐姐老是把球扔进咱们的窝里?哈哈……”哄堂大笑的是玉笙的哥哥玉荣,他们两兄妹的母亲是太后的同胞姐妹,每年他们都会进宫待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回去。

  璠儿瘪瘪嘴,被弟弟妹妹嘲笑让她觉得很不是滋味,于是她瞅准了远处作为目标的竹竿用力扔过去,可天不如人愿,不知从哪吹来一股妖风,她的布球“忽悠”一声飞到了屋顶上,球正好卡在了堆满了积雪的空隙里。

  “啊呀,风都和你们作对!哈哈哈……”

  玉荣的大笑换来的是玉笙的大哭,只有7岁的她哭声却堪比打雷,呜呜哇哇的指着屋顶上的布球说:“璠儿你扔上去的……你得给我拿下来……呜呜呜……”

  璠儿被她吵得不行,索性撩起袖口,攀着石墙上突出的砖头就往上爬,玉笙顿时就不哭了,红着眼睛盯着大太阳底下正呼哧呼哧往上爬的璠儿看。

  她看似轻松的一股劲爬上屋顶,却颤颤巍巍的不敢迈步了,像只四脚朝地的动物趴在积雪里,布球就在她的身边。“璠儿姐姐,往右一点,球在你右边!”玉荣朝屋顶喊,玉笙擦擦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已经骑虎难下的璠儿。

  “嚷嚷什么呀,快找人来救我!”

  “可是球还没拿到……”

  “球重要还是我重要,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别傻站了,我动不了啦!”随着她声嘶力竭一阵喊叫,她脚底下的雪扑簌簌的往下落,偏偏玉笙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眨巴着眼睛对璠儿说:“你干嘛站着不动呀,快点去拿球啊!”

  “我动不了、我动不了!这里太滑了,我只要一动必定会滑下来的,你们赶紧去找人来救我,我快冻死了。”说着说着,她眼泪就下来了,紧紧看着自己撑在雪地里冻的通红的双手却无能为力,心里别说多急了。

  “糟糕,她说她要摔下来了……”玉笙回过头,紧张的望着自己的哥哥,玉荣似乎也感到情况不妙,立即撒开双腿朝院子外跑,边跑还边说:“我去找人,璠儿姐姐你再撑会儿。”

  “快呀——”

  就在玉荣马不停蹄的穿过树林子的时候,一个身穿绿色锦袍的生脸男子正万分悠闲的朝他这边走来,虽然玉荣不认识他,但他还是不顾一切的跑过去,一把扯着人家的衣服就跑,嘴里还一个劲催促:“快,快,出人命了!”

  绿色衣服的男子还来不及回答,就被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鬼一把拉到院子里,几个孩子一律抬头仰天,于是他也好奇的跟着看了看天,忍不住问:“看什么,猪在飞吗?”

  “你才是猪!还不快把本公主救下来!”璠儿一开口,那位年轻的男子才注意到屋顶上还趴着一个人,他忽然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笑容。

  “玩什么都玩到屋顶上去了?”他走到屋檐下,望着璠儿揶揄道。

  “少罗嗦,本公主身份高贵是你等凡人可以理解的吗?”

  “哦,求人就是这种态度?”他低下头,笑眯眯的问心急如焚的玉荣道,玉荣皱紧眉头,来了点小脾气:“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她是大汉的公主,我爹是大汉的王爷,我们现在是在命令你上去救人,废话真多。”

  “哦,是吗?在下有眼无珠,各位大人请多包涵。”他抬起头,一本正经的对上面的璠儿说,“公主殿下如果不嫌弃,就请全身放松的落下来,在下会万无一失的接住你。”

  “你开玩笑吧,你是不是男人啊?”璠儿带着哭腔嚷嚷着,让她直接落下去,天知道那个人陌生人能不能顺利接住她,如果没有接住,她少说也是脑袋开花。

  那个总是一脸迷样笑容的男子十分肯定的展开双手,说:“男人也分好和坏,恰好公主今天遇上的不是什么好男人,在下能做的只有站在这里,要么接住你的身体,要么接住你的尸体,你自己看着办吧。”

  “玉荣,你哪找来的王八蛋!还不快去叫陈公公或者小茯子,要么就、就、就去找上官瑞清也行,总之赶紧救我下来,我快撑不住啦!”

  “璠儿姐姐你等着,我再去找人!”

  “你确定要找得是人!别再找个畜生过来!”

  就在玉荣一转身的刹那,那个绿色衣服的陌生男子有意无意的朝天说了句:“我们别告诉她她旁边有条蛇,否则她会害怕的,她要是害怕了从屋顶上摔下来就不好了。”

  玉笙还没反应过来,璠儿已经“哇”的叫开——

  “什么——蛇——”她大喊一声,四肢一软,忽悠一下向后跌落,最后连人带雪的从屋顶上摔下来,稳稳当当的摔在生脸男子的双臂间,分毫不差。

  她吓得惊魂失色,双手还蒙着双眼,耳边却传来了孩子们的欢呼声,她缓缓松开手,睁开眼睛,一张陌生但俊美非凡的脸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她顿时羞红了脸。

  “公主见过蛇上屋顶吗?反正在下是没见过。”他继续捉弄璠儿,璠儿假装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大胆,还不快放本公主下来!”

  他点点头,动作轻缓的将她放下,其实她心里却藏着依依不舍。玉笙飞快的跑过去,抓着那个人的衣角问:“你身手真好,做我的护卫如何?”

  “小姐身份尊贵,‘王八蛋’和‘畜生’怎么配做您的护卫?”他继续揶揄。

  “那是璠儿姐姐说的,我可没说你是王八蛋,所以你得做我的护卫!”

  “玉笙别闹了,你连人家来历都不知道就让他做你的护卫,万一他把你卖到北方大漠,你就只能跟骆驼睡一窝了。”璠儿话中带刺,还不忘白那人一眼,听到如此形容自己那人依旧笑面春风,既无愤慨,也无失落,更无心解释,仿佛一切都进不了他的心。

  “你看看,他长得就不像中原人。”分明是在对玉笙说话,可璠儿的眼睛却瞥向那个人,他略有所捂的点点头,脸上始终挂着迷一样的笑容。

  “可是他很好看。”玉笙辩解道,还挣开璠儿的手来到那个人面前,问他,“你是坏人吗?”

  他弯下腰,对着玉笙水灵灵的双眼说道:“反正不是好人。”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眼睛好漂亮,像宝石一样亮。”

  “多谢小姐夸奖,您的眼睛也很漂亮,像天上的星星。”

  “嘻嘻……”“走开啦!”璠儿突然伸手拉回完全着了魔的玉笙,火冒三丈的冲着自己的“救命恩人”骂道,“大胆刁民,本公主在此,你居然公然调戏皇亲国戚,该当何罪?”

  “嗯……死罪好了。”

  “大胆!你……”她又气又急,一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了,足足憋了有一会,才问,“你是谁?为什么进宫?哦,难道是趁皇帝哥哥不在宫你就……”

  “就怎样?我还能拆了皇宫不成?”

  “谁知道你什么目的?对了,你别走,你就待在这里,一会陈公公就来了,看你如何狡辩。”

  他无奈的摇摇头,琥珀色的瞳孔绽放着迷人的光彩,他说:“原来大汉的公主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呐?在下真是大开眼界。”

  “是你早有预谋吧?”

  “是,是我早有预谋,是我把你扔到屋顶上去的。”

  “不管怎么样,屋顶上有蛇是你说的吧?”

  “是我说的,真是罪该万死。”

  “你还贫嘴!”

  他噗哧一笑,弯腰看着玉笙问:“她一直都这么凶,还是今天特别凶?”

  玉笙老老实实的回答:“是对你特别凶,告诉你个秘密,她对上官瑞清就……”

  “住口玉笙!”璠儿用最快的速度捂住玉笙的嘴,“这是大汉的机密,你怎么可以随便告诉外人。”

  外人饶有兴致的问:“她对上官瑞清什么?”

  “关你什么事,你管的还真宽。”

  就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的时候,玉荣已经呼哧呼哧带着陈公公跑来了,一看到陌生男子,玉荣就指着他理直气壮的说:“就是他,陈公公,快叫人把他抓起来关进大牢。”

  陈公公正要发怒,忽然又惊惶失措起来,一连叹了三声气:“诶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小声点……”

  就在大家满脸疑惑的看着陈公公时,陈公公已经脸色煞白的跪在那个人面前,声音打颤道:“可找着您了,王爷请跟奴才回未央宫,皇上马上就回来了。”

  “什么?王爷?”璠儿和玉笙面面相觑,只见绿衣男子端着好看的笑容朝璠儿伸出手,她以为他要吓唬自己因而缩到一边,但他没有,他只是玩味似的摸了下璠儿的脑袋,离开前对她说了句:“下次见面可得叫我一声哥哥,记住了?”

  哥哥?难道他也是先帝的子嗣?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呢?

  她正要问,那个人已经跟着陈公公离开了,远远的就看到他伸着懒腰对一脸焦急的陈公公说:“我早就不是什么王爷了,陈公公还如此赏脸,着实令我羞愧难当啊。”

  “王爷千万别这么说,皇后娘娘在位时可照顾奴才了,奴才当时就发誓一定会誓死效忠你们母子,可谁知后来……唉……幸好皇上明鉴,准你回京,要是先帝在位,奴才还不知何时才能见着王爷呢。”

  “那么想见我,跟我回西域吧?”

  “王爷还回去啊?”

  “又来了,人家不作王爷很多年了……”

  “是……是……”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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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满足你的肉体,美文满足你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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