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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华夏技术学院(西安华厦实业)

jdl008 职业培训 2024-03-21 63浏览 0

  大绿包下的青春岁月

  

  白 璋

  82年的夏天,听到中国伊斯兰教经学院在陕西招生的时候,正是我刚刚得知高考失利的消息不久,对自己未能在高考中有很好的发挥,内心懊恼不已。无法排遣这样的情绪时,突然之间,从西安回民中学我的高中班主任洪玉莲老师那里听到了中国伊斯兰教经学院在陕招生的消息。甫听之下,觉得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一没有念经的底子,二也没有学过阿拉伯语,录取的机会可谓少之又少。打听周围的亲朋好友,对经学院 知之者甚少。经过多方打听和艰苦的寻找,终于找到了一本《中国穆斯林》杂志。仔细地阅读招生简章,才知道中国伊斯兰教经学院是中国穆斯林的最高学府,是培养阿訇和穆斯林知识分子的地方。学院成立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极左年代停办,82年的恢复招生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得以落实的一个具体体现。

  

  白璋(右一)与父母

  似懂非懂之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报考这个学校。在父亲的坚持之下,我参加了当年中国伊斯兰教经学院在西安组织的招生考试。考试的内容除文化课之外,还多了一门伊斯兰教常识。尽管我出生于传统的回族家庭,也跟着父亲学过用汉语拼写的“亥听”,成长于回族社区,读书更是回民小学而回民中学,但伊斯兰教常识考卷,我只能凭着浅薄的“家教”和主麻听来的“卧尔兹”知识来应对。一些阿拉伯语考题,就只能用考前突击来的28个阿语字母来充数。在我的思想中,只不过多了一场无足轻重的考试而已。

  参加完经学院的招生考试,我一直纠结于复读参加第二年的高考,还是找个工作进入社会,报考经学院的考试几乎完全忘却了。复读和工作必须做出决定时,一个初秋的日子,忽然接到通知,西安的马贵平和我被经学院录取了。

  怀着兴奋又忐忑的心情,我们小哥儿俩奔赴北京。按照录取通知书所示的方式,从北京火车站乘十路公交车到牛街南口下车。往南横西街走了不远,就看到了标志性很强的大绿包。这个地方就是中国伊斯兰教经学院的校址,就是我们将要生活五年的地方。

  

  中国伊斯兰教经学院

  82级学生是中国伊斯兰教经学院恢复办学后招收的第一期学生。我们刚到学校时,一切还没有按部就班,所有的事还都是急就章。早到的学生立刻就被安排到北京火车站迎接其他同学。仅仅早到了两天时间,我们俨然主人一般陆续迎来了用扁担跳着行李卷的湖南邵阳的张光耀、还说不好普通话的广西桂林的马永强、一高一矮来自安徽肥西的沙宗平和张旭东、内蒙古呼和浩特的杨永安、马少卿、康明杰,以及新疆乌鲁木齐和昌吉的郭春森、杨小龙和张文炜,如此等等。全部学生到齐共42位同学,来自于祖国的20个省、市、自治区,可谓是五湖四海,大江南北。

  隆重的开学典礼上,我们首次见到了中国伊斯兰教界的前辈先贤们,中国伊斯兰教协会名誉会长包尔汉老人家,延安时期的清真寺阿訇、中国伊斯兰教协会张杰会长,中国伊斯兰教社会活动家、教育家马松亭阿訇,中国伊斯兰教经学院前院长马玉槐老人家,还有解放初期西北局的一些与伊斯兰教有渊源的老领导。在其后的学习中,我们才了解到这些前辈们的丰功伟绩足以撰写近现代的中国伊斯兰教史。当然,在开学典礼上,我们也认识了中国伊斯兰教经学院的时任院长筛海伊利亚斯·沈遐熙老人家、专职副院长——早期留学埃及爱资哈尔——的筛海马维芝老人家、教务长筛海杨永昌老人家等等。

  上世纪八十年代,恢复中国伊斯兰教协会时,沈公遐熙老人家受命于百废待兴之时。复办协会既有思想上极左的障碍,又有组织结构、人员调配、机构设立的具体困难。协会的工作堆积如山,经学院的恢复办学,仅仅是沈公工作的一个方面。但是,沈公仍然把百废待举的首举投在了人才的培养之上。81年送走了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批留埃学生,82年又组织了经学院的恢复办学招生,我们有幸成为了中国伊斯兰教经学院恢复办学的第一期学生。

  按常理,身为主持中国伊斯兰教协会日常工作的沈遐熙老人家,忙于中国伊斯兰教界的拨乱反正、国际伊斯兰文化交流、经籍的出版发行、朝觐的组织工作、《中国穆斯林》汉、维双语杂志的恢复出版、伊协机关的建设以及对地方伊协的工作指导等等。繁忙的工作让他根本无暇关注我们这些刚入校园的穆斯林青年学子。但是,沈公仍然不时地抽出时间关心我们这些懵懂少年的思想、学习和具体的生活问题。

  曾记否,沈老魁梧的身躯不时出现在学生宿舍,拉着我们的手嘘寒问暖,透过有力的双手传递过来的温度和体贴让我们的内心感动,从此奠定了我们为祖国、为穆斯林大众奉献终生的信念;曾记否,沈老和我们一起在学生食堂共进午餐,知冷知热,象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无微不至地照拂我们;曾记否,沈老和我们一道在经学院的大殿上共礼斋月的“泰热威哈”,稍有懈怠之心的同学,也被沈老的率先垂范所感动;曾记否,沈老带领我们应邀参加伊朗驻华使馆举办的“巴勒斯坦日”纪念活动,教给我们相关的外事礼仪;曾记否,沈老鼓励我们参加北京市高校之间的阿拉伯语演讲比赛,精心的准备和训练,让经学院的学生名列前茅,成绩斐然;曾记否,在经学院度过的第一个炎炎夏日的斋月,沈师母对我们生活上的体贴和照顾;曾记否,……。

  “平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时至今日,在总结三十年来经学院的教学组织工作时,经学院恢复办学初期的教学及其教学效果是最佳的,这几乎成了中国伊斯兰教教育界相关人士的一种共识。

  我们缘何能享受这样的恩泽雨露,这也源自于曾为中央民族学院副院长的沈老熟稔的教育理念、清晰的教育思想,以及早年毕业于埃及爱资哈尔大学的专职副院长马维芝老人家一脉相承的爱资哈尔教学体系。相比其他本科院校四年制还多出一年的五年制教学安排,提供了充足的时间来完成对阿拉伯语的熟练掌握;对《古兰经》的背诵;对重要阿、汉经典的精读学习;对中、阿伊斯兰教史和思想史的深入了解;对传统经堂教育课本的研读。单单古汉语一门,我们就以文代史、以史诠文、古代汉语、古典文学、古代文学史学了几遍。名作、名篇的背诵几乎成了我们的学习习惯。

  马维芝老人家不顾高龄亲自操刀为我们开设《古兰经》注释和世界伊斯兰教史 ;杨永昌先生结合《经学系传谱》讲授的中国伊斯兰教史;马肇椿先生的《阿拉伯通史》;赛生发先生的伊斯兰教法和“认主学”;马云福先生的《古兰经》诵读学;马忠杰先生的“圣训”;杨连恺先生的《古兰经》注;陈进惠先生和李文彩先生的阿拉伯语书法;马秉隆先生的古代汉语;杨楷模先生的中国历史和世界史;杨淑丽老师的现代汉语;马文华老师的音视频教学。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外请老师,如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的王玮珠老师、刘元培老师;北外的孙丕池老师、王玉栋老师、史希同老师;北京对外经济贸易大学的王培文老师、杨言洪老师、叶文楼老师,北京大学东语系的邬玉池老师;《人民画报》阿语版的巴达老师等等。

  这样雄厚的师资力量保证了经学院的教学质量,也让我们这些同学少年顺利地跨进了伊斯兰文明的门槛,继而登堂入室直至金碧辉煌的殿堂。经学院五十年代曾经的教学经验,又有马贤副会长和杨宗山副院长为我们手把手地传授。更值得一提的是,我们还有幸在马松亭老人家的膝下承接恩泽,松老对《古兰经》首章的讲解至今让我们难以忘怀。可以说,经学院恢复办学之后的82级同学,继承了成达师范的传统,恢复了五十年代新中国成立之后经学院的办学活力,延续了爱资哈尔教学体系在中国的传承。无怪乎其后的很多人戏称82级同学是中国伊斯兰教经学院的“黄埔一期”。

  在经学院读书的五年里,每年假期回到外地的家中,父母和周围的亲朋好友无不对我们身上的变化发出啧啧称赞之声。甚至当地的阿语课堂也请我们去当小老师,而且认为我们师出名门,受到极大的尊重。这样的互动,既督促我们回校后继续努力学习,也为当地的阿拉伯语学习和规范化教育注入了活力。在经学院受到的良好教育改变了我们自身、我们的家庭、也悄悄地改变着我们的周围。

  为了让我们的视野更加广阔,关注日新月异的改革成果,经学院利用一切机会,让我们和社会广泛接触,了解祖国的发展。通过参观、学习,明了互通共融、爱国爱教、服务于广大穆斯林群众的教育宗旨,要求我们做一个利国、利民,有担当、有作为的一代穆斯林新人。尤其是八四年的国庆游行,我们全体同学身着统一的灰色西装,代表北京乃至全国的穆斯林通过天安门广场,接受国家的检阅。也就是在这次的游行队伍中打出了“小平您好”的群众心声,我们是这一历史的亲历者和见证人。

  

  包尔汉(中)马松亭(左二)张杰(右二)安士伟(右一)沈遐熙(左一)

  临近毕业时的论文撰写,院方颇多关注,沈老倾注了很多心血。沈老在中央民族学院任副院长时,曾经主持过伊斯兰相关专业的论文答辩,对伊斯兰相关课题举重若轻。在我们进入论文撰写的第一时间,就受到沈老非常专业的指导和训练。我的论文《试论伊斯兰历史上的几次迁徙》就得到沈老非常具体的指导,如论文题目的选择、相关阅读书籍的指定、阿语参考资料的寻找等等。虽说拙文仍欠火候,但也是我的倾力之作并承载着沈老的心血。这次论文撰写的专业训练至今还影响着我的写作习惯和阅读习惯。

  毕业时的工作分配,对我而言早在一年前就确定了,这得益于沈老和马维芝院长主持下的经学院教师培养计划。我尚未毕业,就在沈老和其他领导的鼓励和手把手的栽培下走上讲台,成为低年级同学的阿语老师,尤其是成为新疆班同学的阿语语法老师,这对我的日后成长奠定了很好的基础。同样是在沈老的主持下,我们82级的学生代表在86年首次进入了中国朝觐组织服务工作团队。

  

  87年毕业之际,我又有幸成为中国朝觐团的随团翻译,陪同全国各地的42名哈吉顺利完成朝觐功课。安排经学院学生进入朝觐组织服务团队的模式一直延续至今,而且发挥着极大的作用。其他同学的毕业分配,境况各不相同。也是在沈老的主持下,经过各方的不懈努力,我们全部87届、88届同学都顺利地安排了工作,很多同学至今仍然在相关领域发挥着中流砥柱的作用。经过三十多年年的办学,经学院的毕业生如群星散落大江南北,顺利完成了新老交替,履行着弘扬伊斯兰教文化传统,爱国爱教,为构建和谐社会做着特殊的贡献。

  我初登讲台时,经学院的各位老师手把手地指导我,沈老的鼓励、马维芝院长和杨宗山院长的耳提面命,让我在阿拉伯语教学和伊斯兰教法方面苦下功夫、苦练内功。在老先生们的鼓励之下,我和马文华老师(愿主怜悯他!)一起,完成了《使命》和《伊斯兰第五项功课——朝觐》的翻译和配音工作;在赛生发先生的具体指导下,完成了《伟嘎业教法经解》前两卷的翻译工作,赛先生集结出版时,沈老欣然命笔题写了书名。我在经学院教学上的点滴进步,都和各位老先生们的关心分不开。不仅仅是我一位留校任教的青年教师,其他同学如苏胜伟(愿安拉怜悯他!)、文舰、摆联合、马利强、张文炜、李江民、虎志坚等无一例外地受到过各位老先生们的关心和点拨。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几十年来,经学院培养了一大批爱国爱教的穆斯林青年学子,无论他们工作在什么样的岗位,经学院的教育以及老先生们的师德垂范,影响着我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当阿訇的同学,他们慎思明辨、传播中道思想,为一方的平安和心灵家园的建设日夜操劳,以和谐化解紧张,以祥和、中道指引穆斯林社会的发展;做公务员的同学,他们运用专业知识,充当沟通的桥梁,为构建和谐社会尽职尽责;做学者、教师的同学,他们美人之美,美己之美,整理文化遗产,维护文化的多样性,促进文化交流,传承和发扬伊斯兰文化传统,培育一代新人;在经济领域工作的同学,本着伊斯兰的文化自觉,有所为有所不为,努力构架中阿经济交往的桥梁,为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和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中国梦的早日实现,贡献着各自的绵薄之力。所有这些,已经可以告慰在天园中的沈遐熙老院长、马维芝院长、杨永昌教务长,他们老人家们培土、灌溉的绿色嫩芽,如今已经枝繁叶茂!“归来笑拈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

  我们的人生之路,相扶相帮者众多。凭安拉的定然,让经学院成为我们成长、进步的平台,让经学院那些学贯中西的老先生们成为我们立己立人的楷模!安拉的襄助!经学院的恢复办学,让我们世界观、价值观形成之时有了人生导师。经学院的教育改变了我们的人生轨迹,改变了我们的家庭,让我们有舞台服务于穆斯林大众,服务于社会,报效于国家。经学院毕业生或经学院老师,已经成了我们除姓名之外的另一种社会认同,我们以此而骄傲。

  时值中国伊斯兰教经学院华诞六十周年,祝贺母校走过了一个甲子!祝贺母校为中国伊斯兰教教育谱写了新的篇章!祈求安拉怜悯曾为经学院的创立、恢复、发展朝思夕惕、夙夜在公的老先生们并擢升他们在天园中的品级!祈求安拉襄助经学院的师生们,让老师们工作顺利、身体健康,让学生们端庄在中正的“伊玛尼”之上!阿米乃!

  填“水调歌头“一首志贺母校六十周年华诞:

  水调歌头·京华求学

  九州改革始,

  复办经学院,

  五湖四海兄弟,

  京华践定然。

  西北云贵中原,

  信仰或深或浅,

  相濡共五年。

  启蒙艾立夫,

  色兰清真言,

  学阿语、

  背算夫,

  讲古兰,

  文地史哲,

  豪情万丈欲比天!

  昔时大德先贤,

  今朝吾辈承担,

  中华伊斯兰!

  高诵泰斯米,

  任重而道远!

  载《中国穆斯林》2016年第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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